软肋_无人来寻(父女H)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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软肋

  来寻睁开眼的第一反应,就是去低头看自己的衣服,只是有些灰尘和褶皱而已。

  她略微松了一口气,随后就感觉到,自己的手脚都被绑住了,嘴巴贴了封条,脑袋还在隐隐作痛,鼻尖残留着晕过去之前闻到的那股奇异味道。

  此前发生过的事情逐渐回忆起来——上了出租车以后,没过多久就晕了过去。

  于是得出一个荒唐却又真实的结论:她被绑架了。

  来寻并没有多害怕,反倒很快冷静下来。不是强奸而是绑架,那就意味着从她身上有利可图,至少安全问题暂时不用担心。

  她动了动一下手腕脚腕,酸痛立刻袭来,绑得很牢,根本挣不开。

  等眼睛适应黑暗后,来寻坐在地上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是一个光线很暗的房间,准确来说应该是仓库,堆满了杂七杂八的东西,灰尘呛鼻。没有窗户,只有一扇铁门,而她被绑在离铁门最远的柱子上。

  她没有办法判断出自己在什么地方,也不知道自己被绑架了多久。

  什么人会绑架她?

  绑架无非是为钱财。

  来寻细细思考着近来接触过的人和事。她一直在学校,唯一接触过的就是……

  宋勉?

  回想起来确实有疑点,突如其来的电话,突如其来的“奶奶”,校门口恰好有的出租车……

  可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呲啦——”破旧的铁门被人拉开,打断了来寻的思考。

  身形高大的男人走进来,带着黑色口罩和黑色帽子,遮得严实,看不清面容,只余一双狭长的眼睛露在外面,右眼眼尾处还有一道刀疤。

  陌生的眼睛,来寻不认识。

  那人见她醒了,竟也没哭没闹,眼里划过一丝惊讶,脚步顿住数秒,随后拖着脚步,漫不经心地走到她跟前,蹲下。

  两人四目相对,男人的眼神很冷,来寻的眼神平静。

  就这么僵持数秒,突然,他笑了一声,正要说什么,铁门再次被拉开,又走进来两个男人,没带口罩,

  其中一人正是那个出租车司机!

  三人简单地对话了一番,刀疤男走过来拿布条蒙住了沉来寻的眼睛,她被人扛起来带了出去。

  什么都看不见,来寻只能仔细去听。

  他们应该是来到了户外,四周很安静,她似乎被带到了河边,或是湖边,因为她听到了水声。下一瞬绷带被扯开,没有来寻想象中的光亮刺眼,已经是晚上,她也的确是在湖水边。

  她看清了眼前的人。是个陌生的女人,模样雍容华贵,面色却十分阴沉,眼神怨毒地打量着她:“果然是他的野种,长得跟他小时候一个贱样。”

  来寻听到她声音的瞬间就认出来了,她是数小时前电话里的那个女人——宋勉的母亲,李芮。

  李芮看着她,眼中的怨念越积越深,像是在透过她看什么别的人。

  突然,她猛地一伸手狠狠推了一把来寻,与此同时,李芮身后传来宋勉慌乱地声音:“妈!”

  来寻手脚接被捆绑,根本无法挣扎,甚至连喊叫都无法发出。

  李芮尖锐刻薄的声音隔着湖水不甚清晰地传来:“当年他就想这么淹死你!你知不知道?!!”声音越来越模糊,宋勉似乎在与她争辩什么,来寻再听不清。

  慌乱和恐惧袭来,她的身体不断下坠,冰冷刺骨的湖水之中灌入鼻腔、耳朵,一点一点吸取她的生命。

  来寻失去了意识。

  王诚才从会议室离开没多久,就又被他一通电话叫了回去,声音是少有的焦躁和不安。直觉告诉他,可能和来寻有关。但他又希望,最好是和来寻无关。

  可惜事与愿违。

  宋知遇给他看了来寻数小时前的发的消息。

  “电话打不通。”宋知遇说,“帮我订最早的回国机票。”

  王诚说:“你先冷静,也许只是来寻一时没看手机,我打电话核实一下。”

  可他电话还没来得及拨出,会议室的门就被人推开。

  “客户”来了。

  王诚上前,还算恭敬地道:“请您稍等一下,宋总这边有些私事要处理。”

  男人却没有离去,反而将手机递到宋知遇面前:“宋先生,我想今天,私事公事可以一起处理。”

  宋知遇在看清屏幕上的联系人后,眼神立刻降至冰点。

  他拿过手机,按下接通键。

  “喂。”

  李芮胜券在握的声音让宋知遇的心直接沉底。

  他深吸了一口气,极力压抑着情绪:“我警告过你,离她远一点。”

  李芮没有说话,只是笑,令人发麻。

  宋知遇闭了闭眼,攥着手机的手指几乎泛白,他咬着牙问:“你要什么。”

  李芮开出了她的条件:她要宋知遇在宋氏一半的股份,转让给宋勉。

  于此同时,外国男人隔着半张会议桌,递过来一纸合同。

  “宋先生,您别用这么恐怖的眼神看着我。”男人笑,“用你们中国人的话来说,我们这是各取所需。”

  第二日晚,许恒在机场接到了宋知遇和王诚。

  许恒面色凝重,一路上车开得飞起,宋知遇更是一言不发,整个人都散发着寒气。

  车子抵达宋家,家仆都是宋明的人。管家换了新人,也是宋明的人。他假模假样地向宋知遇问好,瞥向宋知遇身后的保镖:“大少爷这么晚前来,还带这么多人,是要干什么?”

  宋知遇看了眼宋家独栋别墅二楼,一片漆黑。

  他大步流星地直接往后院走,管家立即拦在他们身前。

  “滚开。”宋知遇眼神冰冷,“你最好清楚我姓什么。”管家身体一僵,保镖一把推开了他,为宋知遇开路。

  即便是黑夜,宋知遇也走得毫无障碍,他对这条路太过熟悉。

  时隔多年,王诚又一次来到了宋家后院的湖边。

  似乎是当年的事件重演,他们赶到时,湖边站着李芮和宋勉,还有三个黑衣男人,不见来寻的身影。

  李芮情绪激动,完全没有注意到宋知遇的到来,嘶叫着:“当年他就想这么淹死你!你知不知道?!!”

  宋知遇闻言僵在原地,他的目光落在尚有涟漪的湖面,一瞬间明白了发生了什么。

  肝胆俱裂。

  他立刻脱下大衣扔给王诚,纵身跃入湖中,身后传来王诚和许恒惊恐的呼叫,但他一点也听不见了。

  太黑。

  太深。

  什么也看不见。

  湖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寒气入骨,连带着他的心脏都似乎在剧烈的震颤。

  绝望和恐惧几乎要将他淹没。

  直到有头发缠上他的手腕。

  身后陆续有人跳进湖中,将他和来寻一同捞了上去。

  上岸后他第一时间撕开来寻嘴上胶布,许恒忙上前帮忙解开来寻的手脚。

  宋知遇给来寻做心肺复苏时,双手都在抑制不住地颤抖。

  今晚的湖水比十一年前更冰冷,更刺骨。

  女孩儿脸色苍白,没有一丝生气。

  宋知遇的面色比她更糟糕,仿佛那个窒息的人不是来寻,而是他。

  不知过了多久,她吐出一口水,猛烈地咳嗽起来。

  王诚提到嗓子眼的心这才狠狠落回原地。

  宋知遇也泄了力,他瘫坐片刻,视线挪到已被保镖控制住的李芮和宋勉身上。

  恨意在此刻达到顶峰。

  他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李芮面前,低头凝视着李芮,没有任何情绪,像在看一坨死肉。

  发梢的水珠落在李芮眼角,顺着脸颊滑落。

  宋知遇:“你知道我现在最后悔的事情是什么吗?”

  李芮看着他。

  他说:“就是当年跳进去,救了宋勉。”

  “救了他?!你根本就是想害——”李芮讥笑着,却陡然瞠目欲裂,“你干什么!!宋知遇?!你要干什么?!你不许动小勉!”宋知遇在她刚开口时就转向了宋勉,直接抓着宋勉的后颈就往湖里摁。

  宋勉疯狂地挣扎起来,宋知遇却面色阴沉,眼中猩红一片,太阳穴突突直跳,体内的戾气压都压不住。

  李芮近乎癫狂:“你有什么冲我来!你不要动他!啊——!你冲我来!”

  宋知遇一把捞出宋勉,狠狠地对他说:“宋勉,我是不是也警告过你,不要动她?”

  宋勉大口喘着气,颤抖着:“哥,我……”

  宋知遇听到这个字,怒气再次被点燃,又一次将宋勉摁进湖里。

  李芮还在不停地尖叫,宋知遇皱眉,扭头看向李芮:“你只管继续叫,看是你叫的时间长,还是他的命长。”

  发疯是吗?

  那他也疯给她看看。

  李芮看向宋知遇的眼神都变得惊恐,再开口时,近乎哀求:“我闭嘴,我马上就闭嘴!你放开他!”

  宋知遇冷冷而笑,眼角因情绪激动而泛起的红丝毫未褪去,原本俊秀的脸庞因为这抹诡谲的笑而显得格外渗人。

  “你动我的孩子,我就动你的孩子,这很公平,不是吗?”

  许恒和王诚在一旁看得心惊胆战,竟然一时都没有反应过来去阻拦他。

  宋勉的挣扎逐渐失去力气,场面一度失控。

  忽然,一道微弱的声音顺着冷风吹进宋知遇耳中。

  “爸。”

  一个字让宋知遇瞬间清醒。

  他猛地回过头,看到不远处的来寻已经睁开了眼,正看着他。

  宋知遇眼中的阴霾几乎是顷刻间散去,心中再无其他,将宋勉捞出扔在一旁。

  蹲在来寻身边,柔声哄道:“涟涟,我在。”

  王诚和许恒也回过了神,这才意识到刚刚差点就搞出人命来。他们心有余悸地对视了一眼,王诚将宋勉扶起来:“小恒,你先把来寻和知遇带走,这里我来处理。”

  许恒应下。

  回去路上车厢静谧,两人的对话尽管低声,但还是清晰地传到许恒耳中。

  “宋知遇。”

  “嗯。”

  一人叫得自然,另一人应得更是自然。

  许恒诧异的透过后视镜看了两人一眼,宋知遇拿毯子将来寻牢牢裹住,抱着来寻仿若失而复得的珍宝。

  “我刚刚真的以为自己要死了。”

  “对不起,是我来晚了。”

  声音是许恒从未见过的柔和,和十分钟前抓着宋勉的后颈往湖里摁时判若两人。“我身上难受。”

  宋知遇一顿,语气冷了三分:“他们打你了?”

  “没有。”来寻连忙解释,怕他担心,“就是身上湿的,有点不舒服。”

  “乖,忍一忍,回家换了衣服洗个热水澡就不难受了。”

  “他们是不是对你提了很过分的条件?”

  “没有。”

  “你又在骗我。”

  “好吧,确实提了些条件,但我以后会讨回来的。”

  许恒一言不发地听着,越听越吃惊。

  他一直以为沉来寻和宋知遇之间有些尴尬隔阂,曾经还多次劝着宋知遇多关心亲近来寻,可今日听到两人的对话,却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

  他想起之前宋知遇和夏瑾闹矛盾,一个多星期过去也没见宋知遇去哄人,最后还是夏瑾自己找上门来。

  不仅是夏瑾,宋知遇对待每一任女朋友,从未哄着宠着。

  许恒以为那是他性格使然。他很少会不开心,也很少会开心,情绪仿佛总是维持在中间值。

  有一次,他碰巧遇到宋知遇的某任前女友和他吵架,把他办公室里的东西砸了个稀碎,哭的梨花带雨,我见犹怜:“宋知遇,你真的在乎我吗?”

  而宋知遇只是平静地等她发泄完:“现在讨论这些已经没有意义了,我们分手吧,这些损坏的物品我来承担。”

  女友的表情仿佛不可置信:“这是什么?分手费吗?”

  宋知遇说:“你可以这么理解。”

  “不,宋知遇,是我要和你分手!是我甩了你!”

  “好,你甩了我。”宋知遇没有任何愤怒的情绪,冷静得像是在谈一笔合作,“如果那样能让你觉得出了一口气的话。”

  女友离开时留下一句话:“你这辈子就孤独终老吧。”

  宋知遇站在落地窗前,脊挺得笔直,置若罔闻。

  许恒那时看着宋知遇的背影,想,似乎不需要前女友的怨恨咒骂,这个人已经够孤独了。

  可是眼前的这个宋知遇,却很陌生。

  宋知遇:不就是发疯吗,谁不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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