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88年终
赵丽清会心一笑，这点她是信她妈的，去年她亲眼见到出事的时候隔壁有多绝情，但凡是个心里有点气性的，都不会再帮隔壁小叔。
她低着头洗着菜。
冯梅说：“大过年的，你弟一大早跑哪儿去了？”
赵丽清说：“我让他去给宋勉送点东西。”
昨晚她回来打开包一看，宋勉给她的包里面装的是衣服，两件羊毛衫和一件大衣。那是质量上好的羊毛开衫，颜色鲜亮，款式是最新的，一摸就不便宜，大衣还是街上卖的那种一两百的呢子大衣。
她当时怎么敢收的，辗转反侧想了一晚上，还是让赵云清跑了一趟，钱宋勉不收，东西他总不能推辞吧。
冯梅一早就看见家里少了点东西，一根猪脚，一只杀好的土鸡，她精挑细选的，还没问赵丽清，她自己就交代了。
冯梅倒是不介意，还说：“他一个人，今年在哪儿过年呀？你也不早点说，他这段时间忙成那样，兴许都没时间办年货，应该多给他带点才是。”
赵丽清笑着说：“没听他说过，多半是要回家过年吧。那些东西也够了，多了他也不会做，浪费。”
赵丽清还怕他没时间自己做，大过年随便对付两口，一早起来，把猪脚炖了鸡也做好了让赵云清抬过去的。
冯梅咂摸嘴，嘟囔道：“那个家有什么好回的，他那个后妈不见得乐意。”
赵云清晌午回来的，一脸喜气，笑得嘴都快咧歪了。
赵丽清在客厅坐着烤火，顺便分点纸钱一会儿吃年夜饭前要祭拜老爹用的。
他一进门，就冲赵丽清乐：“姐，年后我给你买礼物吧，你喜欢什么随你挑，我付钱。”
赵丽清听他口气大的，看了他一眼，“发财了？”
他乐呵呵笑，“勉哥给我发工资了，一百五十块呢！”
她的工资一月都才一百八，赵云清半大的孩子，给宋勉跑了半个月腿，他就给赵云清发这么多，足以说明宋勉走深市这一趟还是赚的。
赵丽清摸了摸赵云清的头，说：“姐要什么自己买，不用使你的钱。心意领了，你自己的钱，你自己收好吧，别让妈发现了，不然你一分都留不住。”
“别摸头，摸头长不高。”
赵云清往后躲了两步，迅速点点头，打算一回把钱好好藏起来，从小到大他得的钱，只要是被他妈知道，这点钱就得充公了，美名其曰，小孩子身上不能留钱。
他不是小孩了，他现在是大人，可以有自己积蓄。
年夜饭赵丽清母子三个人忙了一下午，做了一桌子菜，鸡鸭鱼肉都做了，这几天榕城天气冷，放的住，家里人虽然少，可过年还是要过的热闹。
冯梅指挥赵云清去院里插香烧纸，赵丽清把菜摆上桌。
冯梅慢慢走过来，犹豫地说：“丽清呀，过去叫你爷爷奶奶带着丽容立邦过来一起过年吧，咱们三个人冷冷清清的，人多热闹。”
赵丽清抬头答道：“知道了。”
小婶走了，她奶奶做事手脚慢，平时做饭都慢，做年夜饭恐怕能磨到半夜。
赵丽清知道冯梅心肠软，一时之间做不出那么冷血无情的事袖手旁观，她能理解。毕竟那是是她的亲爷爷奶奶，和亲堂弟堂妹，一顿饭的事，她不至于连这个都介意。
她讨厌小叔，也讨厌爷爷奶奶无时无刻偏心重男轻女，可血缘是斩不掉的，两个老人就住在隔壁，老死不相往来也不现实。
不管她过不过得去心里的坎，外面的吐沫先把她们母女淹死了。
她可以不在乎外面人说什么，可她妈很在乎。
赵丽清不想自己去叫，碰见小叔她心里不得劲，就让赵云清去了。
不一会儿，赵云清领着丽容立邦过来了，丽容立邦一进屋，乖巧地叫了一声，“二伯娘，丽清姐。”
赵丽清领着赵丽容赵立邦进去洗手。
冯梅知道小叔子爱面子，出了这种事，昨晚又闹那一出丢脸，还碰巧被她看见了，今天肯定不会来，可她没想到老两口也没来。
她问：“你爷爷奶奶呢？”
赵云清答：“爷爷奶奶说，他们自己在那边吃上了，就不过来了。”
冯梅什么都没说，心里知道这是孩子奶奶怕过来了，小叔一个人在家生气发疯，做出什么事来，索性在家里待着哪儿也不去，就把两个孩子打发过来。
摊上这种儿子就是老两口的福报，昨天冯娟一句话说的对，都是自己惯的。
她暗暗叹了口气，到厨房拿了几个碗，一样装了一些，让赵云清再跑一趟，给隔壁送过去。
开饭了，立邦小小的个头，夹什么都夹不到，赵丽清给他抬了小板凳，让他坐在小板凳上，碗放在高脚凳上吃，她坐近点给立邦夹菜。
赵丽容被小婶教的很好，吃饭小口小口的，也不出声音，冯梅还怕她小姑娘脸皮薄客气，一直给她夹肉菜，搞得丽容不好意思。
赵丽容和赵云清是同班同学，比赵云清小几个月，平时上学下课都一起走，更熟，她从小就内向，说一句话就脸红，赵丽清一直觉得，她这样都是被奶奶给吓的。
她奶奶那个人，像极了丽秀婆婆，重男轻女都摆在脸上。
之前没分家的时候，她奶奶就经常干那种偷偷把糖和吃的都藏起来，背着人给家里男孩子吃，不分给女孩子吃的事。
奶奶以为她自己做的很隐蔽，其实这事一家人都知道，光赵丽清就撞见好几回。
跟她和丽珠丽秀比起来，赵丽容一直在奶奶身边待着，赵立邦又是老太太的命根子，赵丽容平时受到的不平等待遇只会更多，不会更少，所以她从小就养成了自卑胆小的性格。
前世小婶和小叔离婚后，赵丽容就辍学了，奶奶对外都说是赵丽容学习不好，女娃子没必要浪费钱去读太多的书。
赵丽清只知道，前世赵丽容辍学后一直在外地打工，后来又去投靠了小婶，直到爷爷奶奶去世，她都没有再回过烟八胡同。
吃完饭，冯梅就把所有人赶去看电视，她自己关起厨房门刷碗。
赵丽容偷偷和赵云清商量要出去放炮，立邦听见了，哭着喊着不愿意回家，他太小了，赵丽清怕一个不注意被炸到眼睛，就换衣服带着三个弟弟妹妹出门了。
胡同里这会儿已经有很多小孩在放炮，有些顽皮的熊孩子非得看着人扔，丢在人脚底下爆。
摸黑看不清楚，赵丽清牵着赵立邦走在前面，她怕被熊孩子盯上，挨着边走的，走得很快。
可惜还是没躲过熊孩子的攻击，走着走着不知道被哪个小屁孩丢颗炮仗在她脚底，一炸吓得她人在前面走，魂在身后追。
赵云清和赵丽容跟在后面跑，哈哈大笑。
过了小胡同，看巷口的小卖部还开着，赵云清身上有钱，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很大方的让赵丽容和赵立邦随便选，他请客。
从小卖部出来，赵丽容和赵立邦看赵云清的眼睛里满满都装着崇拜和羡慕。
买了一堆炮仗，三个皮孩子非要跑回去报仇，找丢刚才朝她们炮炸那几个熊娃子。他们跑得快，赵丽清反手拦都没拦住，只揪着个小短腿的赵立邦。
他还拽着赵丽清非得往前追，赵立邦一直是赵丽清奶奶带的，带出来个霸王性格，和小叔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依着他就耍赖，闹起来还没完没了。赵丽清也怕出意外，只好远远跟着上去。
走了几步，身后突然有人喊了一声：“丽清。”
赵丽清回头，宋勉站在灯下冲她笑，他个子高，暖洋洋的灯光照在他身上，头发像是透着光，而他的眼神在寒夜中和灯光一样暖洋洋。
胡同两侧顶上错出来的瓦片滴水，正巧滴在赵丽清头顶，她往旁边躲了躲，“你怎么在这儿？”
“带她过来看放炮。”
宋勉牵着个小女孩，应该是他妹妹。
他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本来想把她送回家去，刚走到这儿，听到有炮声，赖着不走了，没办法，只能带她来看看。”
之前赵丽清听宋勉提过，他有两个妹妹，一个亲妈生的，一个后妈生的，就是不知道这个是哪一个。
小女孩跟宋勉眉眼很像，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很有礼貌，给她拜年，“姐姐过年好。”
赵丽清笑着上前摸摸她的头，“你也过年好呀。”
赵立邦等着急了，闹着要去追上赵云清，眼看着就要哭，赵丽清招架不住这小屁孩，只好牵着他跟宋勉告别，“我先过去了。”
“去吧。”宋勉开玩笑说：“我也要带着我妹回去了，免得我那爸在家着急上火，怕我把她卖了。”
赵丽清又被赵立邦拖着走了几步，离前面的热闹更近了。
身后又传来宋勉低沉的声音，他说：“丽清，新年快乐。”
胡同里孩子的吵声和炮声夹杂着新年的热闹，到零点都还不愿意散去，好多是被家里父母带着荆条扫帚来撵回家的。
看了一晚上放炮，赵丽清不觉得无聊，反而觉得这个年过的很有意思。
初一一大早天还没亮，冯梅就开始剁馅包汤圆，赵丽清听着有规律的声音睁眼，没睡懒觉，掀开被子起床了。
榕城的冬天没有暖气，屋子里比屋子外还冷，煤炉子还没发起来，赵丽清裹着棉袄打了个冷颤。
她走出院准备拿柴火发火，冯梅看见她，“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汤圆还没好呢，你再回去睡一会儿，好了我再叫你。”
赵丽清说：“睡不着了，一会儿还要去外婆家拜年，我早点收拾收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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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着头洗着菜。
冯梅说：“大过年的，你弟一大早跑哪儿去了？”
赵丽清说：“我让他去给宋勉送点东西。”
昨晚她回来打开包一看，宋勉给她的包里面装的是衣服，两件羊毛衫和一件大衣。那是质量上好的羊毛开衫，颜色鲜亮，款式是最新的，一摸就不便宜，大衣还是街上卖的那种一两百的呢子大衣。
她当时怎么敢收的，辗转反侧想了一晚上，还是让赵云清跑了一趟，钱宋勉不收，东西他总不能推辞吧。
冯梅一早就看见家里少了点东西，一根猪脚，一只杀好的土鸡，她精挑细选的，还没问赵丽清，她自己就交代了。
冯梅倒是不介意，还说：“他一个人，今年在哪儿过年呀？你也不早点说，他这段时间忙成那样，兴许都没时间办年货，应该多给他带点才是。”
赵丽清笑着说：“没听他说过，多半是要回家过年吧。那些东西也够了，多了他也不会做，浪费。”
赵丽清还怕他没时间自己做，大过年随便对付两口，一早起来，把猪脚炖了鸡也做好了让赵云清抬过去的。
冯梅咂摸嘴，嘟囔道：“那个家有什么好回的，他那个后妈不见得乐意。”
赵云清晌午回来的，一脸喜气，笑得嘴都快咧歪了。
赵丽清在客厅坐着烤火，顺便分点纸钱一会儿吃年夜饭前要祭拜老爹用的。
他一进门，就冲赵丽清乐：“姐，年后我给你买礼物吧，你喜欢什么随你挑，我付钱。”
赵丽清听他口气大的，看了他一眼，“发财了？”
他乐呵呵笑，“勉哥给我发工资了，一百五十块呢！”
她的工资一月都才一百八，赵云清半大的孩子，给宋勉跑了半个月腿，他就给赵云清发这么多，足以说明宋勉走深市这一趟还是赚的。
赵丽清摸了摸赵云清的头，说：“姐要什么自己买，不用使你的钱。心意领了，你自己的钱，你自己收好吧，别让妈发现了，不然你一分都留不住。”
“别摸头，摸头长不高。”
赵云清往后躲了两步，迅速点点头，打算一回把钱好好藏起来，从小到大他得的钱，只要是被他妈知道，这点钱就得充公了，美名其曰，小孩子身上不能留钱。
他不是小孩了，他现在是大人，可以有自己积蓄。
年夜饭赵丽清母子三个人忙了一下午，做了一桌子菜，鸡鸭鱼肉都做了，这几天榕城天气冷，放的住，家里人虽然少，可过年还是要过的热闹。
冯梅指挥赵云清去院里插香烧纸，赵丽清把菜摆上桌。
冯梅慢慢走过来，犹豫地说：“丽清呀，过去叫你爷爷奶奶带着丽容立邦过来一起过年吧，咱们三个人冷冷清清的，人多热闹。”
赵丽清抬头答道：“知道了。”
小婶走了，她奶奶做事手脚慢，平时做饭都慢，做年夜饭恐怕能磨到半夜。
赵丽清知道冯梅心肠软，一时之间做不出那么冷血无情的事袖手旁观，她能理解。毕竟那是是她的亲爷爷奶奶，和亲堂弟堂妹，一顿饭的事，她不至于连这个都介意。
她讨厌小叔，也讨厌爷爷奶奶无时无刻偏心重男轻女，可血缘是斩不掉的，两个老人就住在隔壁，老死不相往来也不现实。
不管她过不过得去心里的坎，外面的吐沫先把她们母女淹死了。
她可以不在乎外面人说什么，可她妈很在乎。
赵丽清不想自己去叫，碰见小叔她心里不得劲，就让赵云清去了。
不一会儿，赵云清领着丽容立邦过来了，丽容立邦一进屋，乖巧地叫了一声，“二伯娘，丽清姐。”
赵丽清领着赵丽容赵立邦进去洗手。
冯梅知道小叔子爱面子，出了这种事，昨晚又闹那一出丢脸，还碰巧被她看见了，今天肯定不会来，可她没想到老两口也没来。
她问：“你爷爷奶奶呢？”
赵云清答：“爷爷奶奶说，他们自己在那边吃上了，就不过来了。”
冯梅什么都没说，心里知道这是孩子奶奶怕过来了，小叔一个人在家生气发疯，做出什么事来，索性在家里待着哪儿也不去，就把两个孩子打发过来。
摊上这种儿子就是老两口的福报，昨天冯娟一句话说的对，都是自己惯的。
她暗暗叹了口气，到厨房拿了几个碗，一样装了一些，让赵云清再跑一趟，给隔壁送过去。
开饭了，立邦小小的个头，夹什么都夹不到，赵丽清给他抬了小板凳，让他坐在小板凳上，碗放在高脚凳上吃，她坐近点给立邦夹菜。
赵丽容被小婶教的很好，吃饭小口小口的，也不出声音，冯梅还怕她小姑娘脸皮薄客气，一直给她夹肉菜，搞得丽容不好意思。
赵丽容和赵云清是同班同学，比赵云清小几个月，平时上学下课都一起走，更熟，她从小就内向，说一句话就脸红，赵丽清一直觉得，她这样都是被奶奶给吓的。
她奶奶那个人，像极了丽秀婆婆，重男轻女都摆在脸上。
之前没分家的时候，她奶奶就经常干那种偷偷把糖和吃的都藏起来，背着人给家里男孩子吃，不分给女孩子吃的事。
奶奶以为她自己做的很隐蔽，其实这事一家人都知道，光赵丽清就撞见好几回。
跟她和丽珠丽秀比起来，赵丽容一直在奶奶身边待着，赵立邦又是老太太的命根子，赵丽容平时受到的不平等待遇只会更多，不会更少，所以她从小就养成了自卑胆小的性格。
前世小婶和小叔离婚后，赵丽容就辍学了，奶奶对外都说是赵丽容学习不好，女娃子没必要浪费钱去读太多的书。
赵丽清只知道，前世赵丽容辍学后一直在外地打工，后来又去投靠了小婶，直到爷爷奶奶去世，她都没有再回过烟八胡同。
吃完饭，冯梅就把所有人赶去看电视，她自己关起厨房门刷碗。
赵丽容偷偷和赵云清商量要出去放炮，立邦听见了，哭着喊着不愿意回家，他太小了，赵丽清怕一个不注意被炸到眼睛，就换衣服带着三个弟弟妹妹出门了。
胡同里这会儿已经有很多小孩在放炮，有些顽皮的熊孩子非得看着人扔，丢在人脚底下爆。
摸黑看不清楚，赵丽清牵着赵立邦走在前面，她怕被熊孩子盯上，挨着边走的，走得很快。
可惜还是没躲过熊孩子的攻击，走着走着不知道被哪个小屁孩丢颗炮仗在她脚底，一炸吓得她人在前面走，魂在身后追。
赵云清和赵丽容跟在后面跑，哈哈大笑。
过了小胡同，看巷口的小卖部还开着，赵云清身上有钱，大摇大摆的走进去，很大方的让赵丽容和赵立邦随便选，他请客。
从小卖部出来，赵丽容和赵立邦看赵云清的眼睛里满满都装着崇拜和羡慕。
买了一堆炮仗，三个皮孩子非要跑回去报仇，找丢刚才朝她们炮炸那几个熊娃子。他们跑得快，赵丽清反手拦都没拦住，只揪着个小短腿的赵立邦。
他还拽着赵丽清非得往前追，赵立邦一直是赵丽清奶奶带的，带出来个霸王性格，和小叔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不依着他就耍赖，闹起来还没完没了。赵丽清也怕出意外，只好远远跟着上去。
走了几步，身后突然有人喊了一声：“丽清。”
赵丽清回头，宋勉站在灯下冲她笑，他个子高，暖洋洋的灯光照在他身上，头发像是透着光，而他的眼神在寒夜中和灯光一样暖洋洋。
胡同两侧顶上错出来的瓦片滴水，正巧滴在赵丽清头顶，她往旁边躲了躲，“你怎么在这儿？”
“带她过来看放炮。”
宋勉牵着个小女孩，应该是他妹妹。
他脸上露出无奈的表情，“本来想把她送回家去，刚走到这儿，听到有炮声，赖着不走了，没办法，只能带她来看看。”
之前赵丽清听宋勉提过，他有两个妹妹，一个亲妈生的，一个后妈生的，就是不知道这个是哪一个。
小女孩跟宋勉眉眼很像，笑起来眉眼弯弯的，很有礼貌，给她拜年，“姐姐过年好。”
赵丽清笑着上前摸摸她的头，“你也过年好呀。”
赵立邦等着急了，闹着要去追上赵云清，眼看着就要哭，赵丽清招架不住这小屁孩，只好牵着他跟宋勉告别，“我先过去了。”
“去吧。”宋勉开玩笑说：“我也要带着我妹回去了，免得我那爸在家着急上火，怕我把她卖了。”
赵丽清又被赵立邦拖着走了几步，离前面的热闹更近了。
身后又传来宋勉低沉的声音，他说：“丽清，新年快乐。”
胡同里孩子的吵声和炮声夹杂着新年的热闹，到零点都还不愿意散去，好多是被家里父母带着荆条扫帚来撵回家的。
看了一晚上放炮，赵丽清不觉得无聊，反而觉得这个年过的很有意思。
初一一大早天还没亮，冯梅就开始剁馅包汤圆，赵丽清听着有规律的声音睁眼，没睡懒觉，掀开被子起床了。
榕城的冬天没有暖气，屋子里比屋子外还冷，煤炉子还没发起来，赵丽清裹着棉袄打了个冷颤。
她走出院准备拿柴火发火，冯梅看见她，“怎么不多睡一会儿？汤圆还没好呢，你再回去睡一会儿，好了我再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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