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君_惊鸿一掠十年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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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君

  把车泊进停车位,席砚卿牵着池漾的手往电梯口走,边走边说:“我等会儿要开会,办公室里有个休息室,你先睡会儿。”

  池漾拒绝道:“我不困。”

  “哦?”席砚卿音调挑起,“那要不我让钟离声带你参观参观公司。”

  池漾:“......我觉得,我可以困一点儿。”

  说来也是奇怪,池漾本来没想睡觉,结果一躺下来眼皮就不知不觉地沉了下去。

  也是神了,每次在席砚卿的地盘,她睡得比在自己家还香。

  席砚卿则没那么惬意,开了一个下午的会,上半场是投资并购,下半场是项目融资。

  整场会议下来,席砚卿重复最多的一句话就是:“简要概括,不要浪费时间。”

  不过也亏了这句话,整场会议效率都出奇的高,棘手问题被迅速地搬上台面,得到指令后又迅速地退场,接下来,只需要高效地执行。

  本来无法预计什么时候结束的会议,在五点半提前结束。

  钟离声跟着席砚卿往办公室走,觉得今天的他有点反常。

  这个反常倒不是说整场会议在高压又紧凑的气氛下进行,毕竟这是常态。

  这个反常在于,钟离声总觉得席砚卿的有条不紊中带了一丝匆忙。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他跟上席砚卿的脚步,问:“席总监,今儿什么情况啊?等会儿有安排?”

  席砚卿嗯了一声。

  两人走到办公室门口,钟离声正准备进去,席砚卿突然伸出胳膊抵在他面前,目光上下打量了一下,不耐烦道:“还有事儿?”

  “......”钟离声觉得他莫名其妙,“君逸那个案子,我跟你沟通一下细节。”

  “不用,”席砚卿冷冷地拒绝,“明天再说。”

  钟离声:???

  这还是那个万事赶在前的工作狂魔吗?

  有生之年他竟然从他口中听到了“明天再说”四个字!

  “钟特助,”看钟离声还不走,席砚卿故作姿态地毕恭毕敬叫了他一声,“你可以下班了。”

  席砚卿的意思是你可以走了,我现在不是很想看到你。

  但钟离声偏不这样理解,而是特别自我地理解成下班了,你就不再是我的老板了,我们不再是上下级关系了。

  因此,钟离声特别驾轻就熟地把自己转换成了朋友身份,眼神里一副玩味,旁敲侧击地问:“老席,你今天有点儿反常啊......”

  席砚卿现在看谁都碍眼,懒得搭理他,摆摆手示意他赶紧走。

  “哟!”钟离声阴阳怪气地哼了一声,窥探老板隐私的恶趣味水涨船高,“你这办公室金屋藏娇了啊,连我都不让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离声也不知道自己今天哪根筋搭错了,就特别想跟席砚卿反着来。

  见席砚卿满脸都写满了不爽,钟离声一下子就爽了,揶揄道:“还是说,你是在欲盖弥彰?”

  听到这个词,席砚卿眉心一跳,似是想到了什么。

  沉默几秒,他别有用心地松了口:“进来吧。”说着打开了办公室的门。

  钟离声立马就伸长了脖子,兴致勃勃地往里看,结果发现办公室里,竟然空无一人。

  他一下子没了兴致,随便扒拉了个借口就要走。

  席砚卿小声叫住他:“回来。”

  钟离声:“......”

  “刚才不还一副为公司鞠躬尽瘁死而后已的样子吗,让你下班都不下。怎么,都是装的?”

  “......”我那只是以工作为借口,想窥探窥探你的隐私。

  当然这样的话,钟离声肯定是不会说出来的。只见他温和地笑了一下,眼睛里写满真诚,一副忠臣模样:“那怎么可能是装的啊,公司就是我家,我愿为其赴汤蹈火在所不惜。”

  “那倒也不至于。”席砚卿从抽屉里拿了把车钥匙出来,手臂一抬,扔向钟离声。

  钟离声抬眸,看到一个黑色物件在空中正划着完美的抛物线朝他飞来,几乎是瞬间,他身体先于大脑反应,眼疾手快地接住了它。

  看他接住,席砚卿这才缓缓开口:“但我这个人一向都是人性化管理。既然钟特助这么想加班,那我就成全你。去京大停车场把车开到御府左岸,车牌号等会儿发你。”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钟离声:“......”

  我是有病吗?

  我没事为什么要觊觎席砚卿的私生活?

  我刚才就下班不好吗?

  现在我还要开着自己的车到京大,然后再开到御府左岸,然后再回京大开自己的车?

  我难不成是个抖M?

  把钟离声盼走后,席砚卿把办公室门上了锁,轻手轻脚地走进了休息室。

  彼时窗外晚霞绚烂如画,落日余晖透过落地窗洋洋洒洒地倾泻在水青色的缎面上,宛如一幅色彩明艳的山水画,粼粼碧波,胜揽万丈霞光。

  画中人,侧身睡得正香。

  席砚卿缓缓走到左侧,慢慢屈膝蹲下,与她平视。

  画中人没有一点察觉,呼吸依旧清浅平和,眉目依旧舒缓温柔,两只手紧紧攥着被角,乖得像个小孩儿。

  漏进来的霞光,在她双颊,镀上一层天然的胭脂,嫣然曼妙。

  画面太美,美到诱人起了贪恋。

  ——想彻彻底底地把画中人据为己有。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说不清是默契使然,还是睡醒了,过了几分钟,池漾慢慢睁开了双眼。

  她很少在下午睡这么久,因此醒来的时候还有点迷糊,声音带了一层自然而然的哑意:“嗯?”

  席砚卿也不说话,就这样静静地看着她。等到她彻底清醒过来,才抬手揉了揉她额角柔软的碎发,学着她的语气,也说了一句:“嗯?”

  池漾意识到他是在学自己之后,觉得他特别幼稚,捂住脸颊自顾自地看着他笑,只留下一弯亮晶晶的眉眼。

  这双清眸,自带一层刚刚睡醒才有的孩子气,被窗外晚霞一衬,又蒙上一层浑然天成的潋滟诗意。

  席砚卿被她这个模样可爱到,忍不住摸了摸她的小脑袋,语气跟哄小孩儿一样:“我们大律师怎么还骗人呢?嗯?”

  池漾嗔怪:“我怎么骗人了?”

  “刚下车的时候不还说自己不困吗?怎么,我的地方,就这么好睡?”他一边说,一边把她带向自己,“那要不要试试我,我也挺好睡的。”

  “席砚卿!”池漾羞赧地推了他一下。

  席砚卿朗朗笑出了声,好一会儿才敛了几分笑意:“好了,不闹了,带你去吃晚饭。想吃什么?”

  池漾没接话。

  下一秒,腰间突然传来一阵柔软。

  席砚卿低头一看,是池漾抱住了他。

  “席砚卿,”池漾把头埋在他颈窝,语气放得缓而柔,“我......”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嗯?”

  “我刚才突然想起一句诗。”

  “哪句?”

  “晓看天色暮看云。”

  席砚卿还等着她的后半句,她却戛然而止了。

  “这就没了?”席砚卿居心叵测的问,缱绻气音悉数落在她耳畔。

  池漾点点头,天衣无缝地圆谎:“我就会背这一句。”

  席砚卿被她这拙劣的演技逗笑,微微侧头在她耳际落了个吻,打趣道:“后面那一句,是真的忘了,还是不好意思说?”

  “......”池漾囫囵道,“是真忘了。我饿了,我们快去吃饭吧。”

  没听到最想听的那句诗,席砚卿也没再执著,反倒是大大方方地松了口:“怕你饿着,先放你一马。”

  他们驱车一路向东,日影在他们身后,渐渐沉沦。

  池漾趴在窗上,目光随着倒退的暮色游移,时不时扭头跟席砚卿聊两句。

  这个时间点路上车不少,席砚卿双眸看着前方,专注着路况。

  还好,池漾一直都安安稳稳地待在他的余光里。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这让他觉得踏实——

  窗外的太阳落山了,但是我的小太阳,苏醒了。

  并且这枚小太阳,独属于我。

  两个人在电视塔顶层的旋转餐厅就餐。

  目光俯瞰之处,整座城市的中轴线尽收眼底。他们落座时天边晚霞还绚烂至极,燃烧得热烈又奔放;他们离开的时候,整座城市已换上别样布景,华灯初上,霓虹璀璨。

  他们就着这汪旖旎夜色,踏上回家的路。

  正要走出餐厅的时候,席砚卿碰巧遇到了一个熟人,沈氏集团的董事长沈路延。

  两个人寒暄了几句。

  沈路延注意到池漾的存在,没好意思耽搁他们太长时间,两个人简单地打了个招呼。

  再加上,他今天是来赴一个商务晚宴,不好让远道而来的客人等太久。

  于是,道过别之后沈路延就赶忙往定好的包厢里走去。

  结果,还没走到包厢,沈路延就看到了他今天要赴约的人。

  沈路延赶忙伸出手去,熟练地进行着商务寒暄:“秦总,真是不好意思,路上有点堵车。”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秦楚河走上前去握住他的手,言笑晏晏:“沈总客气了。”

  “那咱们边吃边聊?”

  “等一下,”秦楚河叫住沈路延,目光望向门外,“刚才和沈总打招呼的那个人是?”

  “怎么,难道秦总认识?”

  “没,就是看着有点眼熟。”

  “风盛投行席砚卿。”

  “哦,原来那就是风盛投行的席砚卿啊,久闻大名今天终于见到真面目了,真是一表人才年少有为啊,咱们这把老骨头是比不了啊。”

  沈路延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随意附和了几句。

  看话匣子逐渐打开,秦楚河又问:“那他旁边那个人是?”

  “那位是他女朋友。”

  “叫什么名字?我看起来还挺面熟。”

  “好像是姓池,听说是个律师,或许跟秦总公司合作过?”

  听到这个姓,秦楚河失落地笑了下,敷衍道:“也许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席砚卿把车子泊进御府左岸停车场,两个人一起进了电梯。

  按下电梯层数后,席砚卿说:“我明天要出差,估计得一个多星期。”

  池漾顿了一顿,许久后,才低低嗯了一声。

  便没了下文。

  可她知道,这一声沉默背后的失落,无从遮掩,全部都是真的。

  明明只是出差而已。

  明明只是一个多星期而已。

  明明一眨眼就过去了而已。

  可是,此时此刻,池漾却发现,不管明明后面能加多少条自我安慰的理由。

  都抵不过一个偏偏。

  她偏偏就是会想念。

  会舍不得。

  会失落和沮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哪怕这离别还没有来临。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

  池漾沉在自己的情绪里,正琢磨着怎样调整自己的状态,好让自己的失落不那么外露。

  席砚卿察觉到她情绪的转变,没放她回家,直接拉她回了自己家。

  他把她抱在大腿上,轻声问:“不高兴了?”

  池漾摇摇头,尽量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

  席砚卿也不拆穿他,抬手为她理了理耳边的碎发,收回手的途中又弯起手指刮擦了一下她鼻翼,忽然笑起来:“要不说鼻子长得这么挺呢,真爱撒谎!”

  池漾:“......”

  “你明天是不是还要早起赶飞机?那你早点休息吧,等你回来的那天,我去接你,好不好?”

  席砚卿好整以暇地看着她:“没别的要跟我说的了?”

  池漾没吭声。

  席砚卿紧追不放,眉梢微挑,目光里带了丝威胁:“这都过了好几个小时了,那句诗的后半句还没想起来?”

  池漾:“......”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夜忽地一声静了。

  “漾漾,”他尾音缱绻着唤她的名字,用自己的唇悉心勾勒着她的轮廓,“没有你这样的,撩人撩一半。”

  “......”

  他一边吻她一边说话,因此发音有点模糊,又显得暧昧。

  池漾抱着他,情不自禁地给予他回应。

  也是在这一刻,她才恍然悟得:只有遇到这么一个人,你才知道原来你不是抗拒肌肤之亲,而是抗拒除他以外的肌肤之亲。

  白色开衫不知何时被他悄无声息地褪下,她平滑曼妙的肩颈曲线一览无余。

  下一秒,池漾一个疏忽,落在她腰间的力度骤然收紧,她眼前一个旋转,两人上下位置对调。呼吸交缠间,他的每一寸肌肤悉数拓入她眼眸,英俊肆意,惹人垂涎。

  她生平第一次,渴望失控。

  他的手从腰线一路蜿蜒向上,唇从眉睫一路连绵向下。

  最终交汇在中间地带。

  跋涉过星辰与大海,他终于如愿以偿地触上了那座山峰,低声唤她的名:“漾漾?”

  她思绪纷乱,含糊不清地嗯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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