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虚假的真相（一）
站在创业大厦楼下，望着似乎望不到顶的大楼，唐筱雅意外的没有紧张和怯场。只是抓着包的手却在她不自知的情况下握得更紧了。
选择来到这里，唐筱雅有她自己的考量。奈何近乡情怯，她已经站了十几分钟了，还是没有上去。
自嘲地笑了笑，唐筱雅想，她不但年纪变小了，胆子也缩小了。终于，她不再犹豫，走进大楼，走到电梯前，安静地等电梯。
心理咨询室是在八楼，走出电梯后，唐筱雅熟门熟路地右拐，很快就到了地方。
筑筱心理咨询室。
筱，是细竹的意思，竹子是空心的，但却有节。无心而有结，由此需修筑。他说，他的名字中有一个筑。
推开门，前台还是原来那个，脸上有点婴儿肥的小妹妹，叫李叶果。看到她，她忙把手机放下，冲着她微笑地问道：“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唐筱雅走进去，笑着说：“你好，我是来面试的。”
“是面试助理的对吧？请跟我来。”李叶果带着她走到了她原来的那间办公室，打开门看到坐在办公桌前的人时，唐筱雅有点惊讶。
“陈姐，这是过来面试的。”
陈萍正在整理上一个病人的资料，听到李叶果的话，她抬头看了唐筱雅一眼，指了指前面的椅子说：“先坐一下吧。”
唐筱雅依言坐下，李叶果则是出去了，不多久又给她倒了一杯水来。
唐筱雅知道，她死了，她这个位置自然是需要有人顶替上去的，可没想到的是，这个人会是陈萍。
筑筱心理咨询室人员其实是非常简单的，一个前台，一个行政兼人事，还有一个会计，两个接待，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心理咨询师。
唐筱雅以前的位置算是这个心理咨询室的主要负责人，所有一切都是她打点的。她本以为，她死了，顶替她的总应该是另两个心理咨询师其中之一，万没有想到，居然是陈萍。
陈萍成为她助理的时间不长不短，半年。这半年来，她所有事情都做得很好，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比上一个助理优秀很多，让她省了很多心。她记得她也是学习心理学的，她当时还问过她，是否有当心理咨询师的想法，因为她的学历和资质都不错，可那时她回答说，她想先学习。
这一学，便是半年。她甚至还给过她机会想把她提携成为心理咨询师，她却拒绝了。可现在……
“简历带了吗？”陈萍突然问话，打断了唐筱雅的思绪。
唐筱雅从包里拿出带来的简历，放在陈萍的面前。陈萍打开，才看到第一栏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头。“汉语言文学？不是心理学专业毕业的？”
“是，不过我平常非常爱好心理学，因此课余期间自学过不少，也上过心理学的课程，对此很有兴趣。加上我是汉语言文学毕业的，文学功底能够有保障，做助理，我想足够了。”她坐得笔直，看着陈萍，努力不让自己的私人情绪影响到这次的面试。看到陈萍，她想，她需要回到这里，必须要回到这里。
如果说一开始她只是想回到她熟悉的地方的话，那么现在回到这里，她想，或许她有了更加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做。
“你很自信。”陈萍匆匆地浏览了一遍她的简历，从她本专业的角度来说，她是个非常优秀的学生，可她需要的是一个懂心理学的助理，不然很多事情要是都需要她手把手教的话就太麻烦了。
“知道什么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陈萍问道。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也可称为人质情结或人质综合症，是指被害者在被罪犯侵犯期间，由于情感上发生的变化而对犯罪者产生异样的情感，最后非但不憎恨罪犯反而帮助他们。这是一种非常另类的情结。举个简单的例子，被强.奸者，有时候反而爱上了这个强.奸犯。”这是1973年在瑞典发生的一件引起很大轰动的案件，她自然是知道的。
陈萍接着又问了她几个问题，她都回答得很好。最后陈萍对她说：“按理说，你这个专业我并不会让你来当我的助理，不过有时候，专业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所以，如果你的时间允许，明天开始正式上班吧。”
得知唐筱雅找好了实习单位，莫梓郁的妈妈付珍女士开始各种不放心各种叮嘱了。
“梓郁啊，你以前从来没工作过，这次你去工作一定要小心知道吗？这工作了就不比上学，人心复杂了，环境恶劣了，条件苛刻了，时间被限制了，哎呀对了，你们老板是男的女的，多大年纪？要是青年才俊的，真对你骚扰的话你要见机行事，说不定就能钓到个金龟婿。要是个糟老头的话，别怕，一板砖拍下就行，我是护士长，能救活，别摊上人命官司就行。你听我说啊……”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付珍女士在唐筱雅啃完了两个足有六两重的苹果以及吃了半个三斤重的柚子后，终于因为身体缺水而停下了话头。
莫爸爸莫振航拿着报纸在看，偶尔转头看她们母女两一眼，一副事不关己置身事外的样子。唐筱雅看着真心不爽，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被念叨呢？话说莫妈妈，你不是护士长吗？什么时候救人这种事轮到你上场了？再说一句，护士长到了更年期，是不是比一般人还要难治？
在付珍女士还要再接再厉的时候，唐筱雅及时打断了她：“妈，你放心，老板是女的，并且性取向正常，工作环境很简单，人员很少，我需要接触的人不多，在人际关系上定能处理好。我是去工作不是去打仗，人命官司之类的您就别想了。那什么，我累了，去睡觉，晚饭不用叫我了。”不等付珍女士反应，直接回了房间锁了房门，顿时，世界清净了。
从心理咨询师变成助理，这样的落差在唐筱雅看来还真是不适应啊。原来陈萍是她的助理，现在反了过来，真考验她的心理转变过程。幸好她能够做到自我调节。
上班的第一天很顺利，她完全了解所有的程序，对于陈萍的吩咐也能完成得超额超标，因此陈萍也由原来的考察逐渐对她放了心，态度也好了很多。
只是唐筱雅心里一直都有个疑问，陈萍到底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凭她的资历，完全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成为这家心理咨询室的主管。这其中，难道有她不知道的隐情在吗？
一周后，唐筱雅凭借出色的职场交际能力，跟公司里的人都混得不错了。尤其是跟前台李叶果，两人年纪相当（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因此很是聊得来。
“叶果啊，我听说这家心理咨询室的主管以前是一个叫唐筱雅的心理医生是吗？她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我曾经有一个朋友就来这里做过心理治疗呢。”唐筱雅状似不经意地问起这个。
李叶果听到她这个问题，马上嘘了一声，左右看看，见无人后，凑近她说：“你在这里以后可不要提这个名字，陈姐会不高兴的。而且，唐姐，就是唐筱雅，已经去世一段时间了。”
别人当着自己的面说自己去世了，这样的感觉还真是挺新奇的。唐筱雅惊讶了一下，“怎么会这样？”
“是啊，我们都不知道这事怎么发生的，唐姐平时对我们虽严厉了些，但人还是很好的，她还这么年轻，唉……”李叶果叹息了一声，继续说，“说来也怪，唐姐是连车带人掉进了河里才不幸溺水死亡的，本以为应该是交通事故引起的才对，可警方调取了唐姐出事的那段路上的监控，想知道事故的发生过程，却发现唐姐是自己突然打了方向盘自己把车开到河里去的。”说完，她身体抖了一下，觉得这事儿颇是邪门。
“什么？”唐筱雅的声音大了一些，心中满是疑惑和震惊。怎么会，她记得当时她之所以打方向盘，是因为看到前面有一辆货车失控冲了过来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言？是警方故意的？可没道理啊。
“怎么了？”看到唐筱雅一脸惊讶的样子，李叶果不解地问。
唐筱雅急忙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牵动了下自己的嘴角，努力带上笑容。“我只是觉得你说的事情好像挺玄乎的，所以有点害怕。”
“谁说不是呢。”李叶果突然变了脸色，压低了声音，对她说，“还有一件事更加邪乎，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我听说，唐姐的尸体也不见了。”
听到这个，唐筱雅的心登的一下，停了半拍后，才重新恢复跳动。
“我是有一次经过陈姐办公室的时候听她讲电话不小心听到的，像是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陈姐的尸体一大早就不见了，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你说，人都死了，好好地停放在太平间，尸体怎么会不见呢？这也太邪门了是吧？不会是……”还没说完，自己像是被吓着了，急忙搓了搓手臂，“不讲了不讲了，说得我自己都害怕了。”
下班后，唐筱雅走出公司，面容有些呆滞。没有失控的货车，尸体不见了……突然一阵风吹来，她觉得后脊背有点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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选择来到这里，唐筱雅有她自己的考量。奈何近乡情怯，她已经站了十几分钟了，还是没有上去。
自嘲地笑了笑，唐筱雅想，她不但年纪变小了，胆子也缩小了。终于，她不再犹豫，走进大楼，走到电梯前，安静地等电梯。
心理咨询室是在八楼，走出电梯后，唐筱雅熟门熟路地右拐，很快就到了地方。
筑筱心理咨询室。
筱，是细竹的意思，竹子是空心的，但却有节。无心而有结，由此需修筑。他说，他的名字中有一个筑。
推开门，前台还是原来那个，脸上有点婴儿肥的小妹妹，叫李叶果。看到她，她忙把手机放下，冲着她微笑地问道：“你好，请问有什么事吗？”
唐筱雅走进去，笑着说：“你好，我是来面试的。”
“是面试助理的对吧？请跟我来。”李叶果带着她走到了她原来的那间办公室，打开门看到坐在办公桌前的人时，唐筱雅有点惊讶。
“陈姐，这是过来面试的。”
陈萍正在整理上一个病人的资料，听到李叶果的话，她抬头看了唐筱雅一眼，指了指前面的椅子说：“先坐一下吧。”
唐筱雅依言坐下，李叶果则是出去了，不多久又给她倒了一杯水来。
唐筱雅知道，她死了，她这个位置自然是需要有人顶替上去的，可没想到的是，这个人会是陈萍。
筑筱心理咨询室人员其实是非常简单的，一个前台，一个行政兼人事，还有一个会计，两个接待，除此之外还有两个心理咨询师。
唐筱雅以前的位置算是这个心理咨询室的主要负责人，所有一切都是她打点的。她本以为，她死了，顶替她的总应该是另两个心理咨询师其中之一，万没有想到，居然是陈萍。
陈萍成为她助理的时间不长不短，半年。这半年来，她所有事情都做得很好，一切都安排得妥妥帖帖的，比上一个助理优秀很多，让她省了很多心。她记得她也是学习心理学的，她当时还问过她，是否有当心理咨询师的想法，因为她的学历和资质都不错，可那时她回答说，她想先学习。
这一学，便是半年。她甚至还给过她机会想把她提携成为心理咨询师，她却拒绝了。可现在……
“简历带了吗？”陈萍突然问话，打断了唐筱雅的思绪。
唐筱雅从包里拿出带来的简历，放在陈萍的面前。陈萍打开，才看到第一栏的时候，就皱起了眉头。“汉语言文学？不是心理学专业毕业的？”
“是，不过我平常非常爱好心理学，因此课余期间自学过不少，也上过心理学的课程，对此很有兴趣。加上我是汉语言文学毕业的，文学功底能够有保障，做助理，我想足够了。”她坐得笔直，看着陈萍，努力不让自己的私人情绪影响到这次的面试。看到陈萍，她想，她需要回到这里，必须要回到这里。
如果说一开始她只是想回到她熟悉的地方的话，那么现在回到这里，她想，或许她有了更加有意义的事情可以做。
“你很自信。”陈萍匆匆地浏览了一遍她的简历，从她本专业的角度来说，她是个非常优秀的学生，可她需要的是一个懂心理学的助理，不然很多事情要是都需要她手把手教的话就太麻烦了。
“知道什么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吗？”陈萍问道。
“斯德哥尔摩综合症，也可称为人质情结或人质综合症，是指被害者在被罪犯侵犯期间，由于情感上发生的变化而对犯罪者产生异样的情感，最后非但不憎恨罪犯反而帮助他们。这是一种非常另类的情结。举个简单的例子，被强.奸者，有时候反而爱上了这个强.奸犯。”这是1973年在瑞典发生的一件引起很大轰动的案件，她自然是知道的。
陈萍接着又问了她几个问题，她都回答得很好。最后陈萍对她说：“按理说，你这个专业我并不会让你来当我的助理，不过有时候，专业并不能说明任何问题，所以，如果你的时间允许，明天开始正式上班吧。”
得知唐筱雅找好了实习单位，莫梓郁的妈妈付珍女士开始各种不放心各种叮嘱了。
“梓郁啊，你以前从来没工作过，这次你去工作一定要小心知道吗？这工作了就不比上学，人心复杂了，环境恶劣了，条件苛刻了，时间被限制了，哎呀对了，你们老板是男的女的，多大年纪？要是青年才俊的，真对你骚扰的话你要见机行事，说不定就能钓到个金龟婿。要是个糟老头的话，别怕，一板砖拍下就行，我是护士长，能救活，别摊上人命官司就行。你听我说啊……”如此如此，这般这般，付珍女士在唐筱雅啃完了两个足有六两重的苹果以及吃了半个三斤重的柚子后，终于因为身体缺水而停下了话头。
莫爸爸莫振航拿着报纸在看，偶尔转头看她们母女两一眼，一副事不关己置身事外的样子。唐筱雅看着真心不爽，凭什么只有她一个人被念叨呢？话说莫妈妈，你不是护士长吗？什么时候救人这种事轮到你上场了？再说一句，护士长到了更年期，是不是比一般人还要难治？
在付珍女士还要再接再厉的时候，唐筱雅及时打断了她：“妈，你放心，老板是女的，并且性取向正常，工作环境很简单，人员很少，我需要接触的人不多，在人际关系上定能处理好。我是去工作不是去打仗，人命官司之类的您就别想了。那什么，我累了，去睡觉，晚饭不用叫我了。”不等付珍女士反应，直接回了房间锁了房门，顿时，世界清净了。
从心理咨询师变成助理，这样的落差在唐筱雅看来还真是不适应啊。原来陈萍是她的助理，现在反了过来，真考验她的心理转变过程。幸好她能够做到自我调节。
上班的第一天很顺利，她完全了解所有的程序，对于陈萍的吩咐也能完成得超额超标，因此陈萍也由原来的考察逐渐对她放了心，态度也好了很多。
只是唐筱雅心里一直都有个疑问，陈萍到底是怎么坐上这个位置的？凭她的资历，完全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就成为这家心理咨询室的主管。这其中，难道有她不知道的隐情在吗？
一周后，唐筱雅凭借出色的职场交际能力，跟公司里的人都混得不错了。尤其是跟前台李叶果，两人年纪相当（至少表面上是这样的），因此很是聊得来。
“叶果啊，我听说这家心理咨询室的主管以前是一个叫唐筱雅的心理医生是吗？她好像很厉害的样子，我曾经有一个朋友就来这里做过心理治疗呢。”唐筱雅状似不经意地问起这个。
李叶果听到她这个问题，马上嘘了一声，左右看看，见无人后，凑近她说：“你在这里以后可不要提这个名字，陈姐会不高兴的。而且，唐姐，就是唐筱雅，已经去世一段时间了。”
别人当着自己的面说自己去世了，这样的感觉还真是挺新奇的。唐筱雅惊讶了一下，“怎么会这样？”
“是啊，我们都不知道这事怎么发生的，唐姐平时对我们虽严厉了些，但人还是很好的，她还这么年轻，唉……”李叶果叹息了一声，继续说，“说来也怪，唐姐是连车带人掉进了河里才不幸溺水死亡的，本以为应该是交通事故引起的才对，可警方调取了唐姐出事的那段路上的监控，想知道事故的发生过程，却发现唐姐是自己突然打了方向盘自己把车开到河里去的。”说完，她身体抖了一下，觉得这事儿颇是邪门。
“什么？”唐筱雅的声音大了一些，心中满是疑惑和震惊。怎么会，她记得当时她之所以打方向盘，是因为看到前面有一辆货车失控冲了过来啊，为什么会有这样的传言？是警方故意的？可没道理啊。
“怎么了？”看到唐筱雅一脸惊讶的样子，李叶果不解地问。
唐筱雅急忙调整好自己的情绪，告诫自己一定要冷静，牵动了下自己的嘴角，努力带上笑容。“我只是觉得你说的事情好像挺玄乎的，所以有点害怕。”
“谁说不是呢。”李叶果突然变了脸色，压低了声音，对她说，“还有一件事更加邪乎，我告诉你，你可别告诉别人，我听说，唐姐的尸体也不见了。”
听到这个，唐筱雅的心登的一下，停了半拍后，才重新恢复跳动。
“我是有一次经过陈姐办公室的时候听她讲电话不小心听到的，像是医院打来的电话，说是陈姐的尸体一大早就不见了，找了很多地方都没有。你说，人都死了，好好地停放在太平间，尸体怎么会不见呢？这也太邪门了是吧？不会是……”还没说完，自己像是被吓着了，急忙搓了搓手臂，“不讲了不讲了，说得我自己都害怕了。”
下班后，唐筱雅走出公司，面容有些呆滞。没有失控的货车，尸体不见了……突然一阵风吹来，她觉得后脊背有点发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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