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8章 论重农抑商之策
陆宇也不隐瞒，将自己心中的一些发展规划，只要不涉及机密，能说的便都对黄琬说了，尤其是发展工业的决心。
黄琬听完之后，提出不解：“天明，老夫有一事不解，如今天下纷乱，若要一统，难道不是应该效法昔日强秦之策，重农抑商才对吗？”
陆宇听了却是摇头：“重农抑商之策，适合于当年的秦国，却不适合于眼下的大汉。”
黄琬听完，惊奇不已：“商君变法而强秦，后横扫六合，一统天下，难道秦国用得，我们大汉就用不得吗？”
“太尉大人，你也曾领兵征战，当知水无常形，兵无常势的道理。同理可知，一国战略，必然要针对此国国情，对症下药，方可药到病除。”
陆宇这番回答，却是让黄琬觉得很有道理，随后又进一步解释说道：“昔日商君走访秦国，不止观察民间疾苦，同时也看到了技术的进步。得益于铁器的规模化运用，耕作方式的改变大大地提升了农作物的产量，因此自耕农的数量大量增加。”
之后为防止黄琬听不懂，陆宇又为他解释何谓自耕农、
所谓的自耕农，其实就是以小块土地私有制为基础，以单个家庭为经济单位，从事耕织相结合的个体农业劳动的农户。
而这些自耕农，是封建社会赋税、徭役的主要承担者。
毕竟向权贵征税这样的难题，直到几千年后都没能得到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但是自耕农不一样，他们没能力偷税漏税，也没办法反抗官府的盘剥。
商鞅的变法，本质上是保护自耕农的利益，而无论是缴纳田赋，还是去服兵役，大部分都要依靠自耕农的参与。
因此保护自耕农，扩大自耕农群体，国家就得以强盛，秦国亦因此而让自身的国力凌驾于其他诸侯国之上。
相同的道理，后世的现代各国，看一个国家是否强盛，就看他们的中产阶级人数是在增加还是在减少，收入如何，是在上升还是下降，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知道这个国家到底是在走向强盛，还是步入衰退。
其中原理，并不难懂，陆宇稍作解释，黄琬和蔡邕便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想不到天明你竟有这等真知灼见，当真是教人佩服。”
陆宇自谦一句之后，再次说道：“商君当初能以重农抑商之法而强秦，根本在于秦国的自耕农群体庞大，可眼下的大汉朝，土地兼并何等酷烈？天下是自耕农多，还是流民多？所谓重农抑商，又是在保护谁呢？”
蔡邕和黄琬被问得哑口无言，这个问题想要回答并不困难，但是那个答案，他们说不出口。
因为如今天下的土地，大部分都被世家豪族所掌控。
因此推行重农抑商之策，保护的只是世家和豪族的利益，却不是百姓的利益。
世家和豪族会乖乖纳税吗？会乖乖地服徭役吗？
那么陆宇是吃饱了撑着去保护他们的利益？
反倒是推行商业和贸易，能进一步扩大工业体系的生产规模和经济效益。
效益越好，工场就能招募更多的工人，为无地的流民提供工作和收入，让他们能够获得生存下去的机会。
这就是陆宇正在做的事情，也是他坚定不移地推行商业和工业发展的原因，任何敢在这事情上找不自在的人，都要被他无情碾压。
一番交谈，黄琬自然知道了陆宇的目的和底线，也了解到黄家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黄琬虽是文臣，却靠战功起家，官至太尉，更是理论上有权力调动全国兵马。因此他也算是知兵之人，知道陆宇的军事实力有多可怕，因此他不敢和陆宇对抗，反倒是在交谈之后，表现出了对陆宇的分析和见解极为赞赏，期间更是不吝夸赞。
毫无疑问，这是黄琬在为黄家的未来铺路。
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好了。
而蔡邕虽是不通军事，对于政务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亲贤臣远小人那一套，可向来知道黄琬这个老友从不是妄言之人。
在蔡邕看来，想必来自己这个未来女婿的确是很有真才实学的牛人，至于忠义之心更是无可指摘。
就连当今天子，都对陆宇也颇为亲近，封为神武侯。
以陆宇的年纪，这等功业，自是前途无量。
因此蔡邕心情大好，觉得自己的女儿，当是所托得人。心态一变化，这立场顿时开始转化，再看陆宇时，角度也自然不同。
至于陆宇花心，家中已经姬妾成群之事，更是被他自动忽略，此时此刻，唯有宾主尽欢。
……
陆宇回到卫将军府上之时，虽不至深夜，可大部分侍女和下人都早已经睡下了。
此时可不同于后世的现代社会，有着那么多的娱乐方式可以在晚上也能打发时间，因此基本上天一黑，普通百姓就要上床就寝，黑灯瞎火的，点油灯都是个巨大的花销，普通人根本没这条件。
尤其是寻常百姓人家，夜间的照明对他们而言，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贫苦人家，想要过日子，那自然是能省则省。
有很多的家境贫苦的学子，想要读书，都得凌晨就起身，然后悄悄地借着家里头的炉火，在昏暗的光线下，才能读书的。
到了自己住处的外间，两位樊玉珍从渔阳郡带出来的侍女，他们居然还没睡，还在一旁等侯，不过她们脸上这时候已经挺疲惫的了，用手托着脑袋，正在打瞌睡。
而陆宇怕打搅到里屋的休息，特地让她们放轻了声音，让丫鬟们伺候着更换了衣服略作漱洗便让她们歇息去了。
陆宇蹑手蹑脚的进了里屋，此时屋中烛火未熄，樊玉珍则和衣趴在案几之上已然睡去，面前犹自放着一壶香茶，陆宇缓缓的走了过去，烛火掩映下的那张娇俏面容显得更是娇艳欲滴。
似樊玉珍这般的少女，在这个时代中可是受过极为严格的言行训练的，比之一般的普通百姓要严格得多，否则岂会有门当户对的说法？
因此樊玉珍便是这睡姿，那也是极为优雅，比之平日还更多了一份平静的美态，让人欣赏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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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琬听完之后，提出不解：“天明，老夫有一事不解，如今天下纷乱，若要一统，难道不是应该效法昔日强秦之策，重农抑商才对吗？”
陆宇听了却是摇头：“重农抑商之策，适合于当年的秦国，却不适合于眼下的大汉。”
黄琬听完，惊奇不已：“商君变法而强秦，后横扫六合，一统天下，难道秦国用得，我们大汉就用不得吗？”
“太尉大人，你也曾领兵征战，当知水无常形，兵无常势的道理。同理可知，一国战略，必然要针对此国国情，对症下药，方可药到病除。”
陆宇这番回答，却是让黄琬觉得很有道理，随后又进一步解释说道：“昔日商君走访秦国，不止观察民间疾苦，同时也看到了技术的进步。得益于铁器的规模化运用，耕作方式的改变大大地提升了农作物的产量，因此自耕农的数量大量增加。”
之后为防止黄琬听不懂，陆宇又为他解释何谓自耕农、
所谓的自耕农，其实就是以小块土地私有制为基础，以单个家庭为经济单位，从事耕织相结合的个体农业劳动的农户。
而这些自耕农，是封建社会赋税、徭役的主要承担者。
毕竟向权贵征税这样的难题，直到几千年后都没能得到一个完美的解决方案，但是自耕农不一样，他们没能力偷税漏税，也没办法反抗官府的盘剥。
商鞅的变法，本质上是保护自耕农的利益，而无论是缴纳田赋，还是去服兵役，大部分都要依靠自耕农的参与。
因此保护自耕农，扩大自耕农群体，国家就得以强盛，秦国亦因此而让自身的国力凌驾于其他诸侯国之上。
相同的道理，后世的现代各国，看一个国家是否强盛，就看他们的中产阶级人数是在增加还是在减少，收入如何，是在上升还是下降，从这一点上就可以知道这个国家到底是在走向强盛，还是步入衰退。
其中原理，并不难懂，陆宇稍作解释，黄琬和蔡邕便都恍然大悟：“原来如此，想不到天明你竟有这等真知灼见，当真是教人佩服。”
陆宇自谦一句之后，再次说道：“商君当初能以重农抑商之法而强秦，根本在于秦国的自耕农群体庞大，可眼下的大汉朝，土地兼并何等酷烈？天下是自耕农多，还是流民多？所谓重农抑商，又是在保护谁呢？”
蔡邕和黄琬被问得哑口无言，这个问题想要回答并不困难，但是那个答案，他们说不出口。
因为如今天下的土地，大部分都被世家豪族所掌控。
因此推行重农抑商之策，保护的只是世家和豪族的利益，却不是百姓的利益。
世家和豪族会乖乖纳税吗？会乖乖地服徭役吗？
那么陆宇是吃饱了撑着去保护他们的利益？
反倒是推行商业和贸易，能进一步扩大工业体系的生产规模和经济效益。
效益越好，工场就能招募更多的工人，为无地的流民提供工作和收入，让他们能够获得生存下去的机会。
这就是陆宇正在做的事情，也是他坚定不移地推行商业和工业发展的原因，任何敢在这事情上找不自在的人，都要被他无情碾压。
一番交谈，黄琬自然知道了陆宇的目的和底线，也了解到黄家接下来该如何行动。
黄琬虽是文臣，却靠战功起家，官至太尉，更是理论上有权力调动全国兵马。因此他也算是知兵之人，知道陆宇的军事实力有多可怕，因此他不敢和陆宇对抗，反倒是在交谈之后，表现出了对陆宇的分析和见解极为赞赏，期间更是不吝夸赞。
毫无疑问，这是黄琬在为黄家的未来铺路。
既然打不过，那就加入好了。
而蔡邕虽是不通军事，对于政务也是一知半解，只知道亲贤臣远小人那一套，可向来知道黄琬这个老友从不是妄言之人。
在蔡邕看来，想必来自己这个未来女婿的确是很有真才实学的牛人，至于忠义之心更是无可指摘。
就连当今天子，都对陆宇也颇为亲近，封为神武侯。
以陆宇的年纪，这等功业，自是前途无量。
因此蔡邕心情大好，觉得自己的女儿，当是所托得人。心态一变化，这立场顿时开始转化，再看陆宇时，角度也自然不同。
至于陆宇花心，家中已经姬妾成群之事，更是被他自动忽略，此时此刻，唯有宾主尽欢。
……
陆宇回到卫将军府上之时，虽不至深夜，可大部分侍女和下人都早已经睡下了。
此时可不同于后世的现代社会，有着那么多的娱乐方式可以在晚上也能打发时间，因此基本上天一黑，普通百姓就要上床就寝，黑灯瞎火的，点油灯都是个巨大的花销，普通人根本没这条件。
尤其是寻常百姓人家，夜间的照明对他们而言，那可是一笔不小的开支。贫苦人家，想要过日子，那自然是能省则省。
有很多的家境贫苦的学子，想要读书，都得凌晨就起身，然后悄悄地借着家里头的炉火，在昏暗的光线下，才能读书的。
到了自己住处的外间，两位樊玉珍从渔阳郡带出来的侍女，他们居然还没睡，还在一旁等侯，不过她们脸上这时候已经挺疲惫的了，用手托着脑袋，正在打瞌睡。
而陆宇怕打搅到里屋的休息，特地让她们放轻了声音，让丫鬟们伺候着更换了衣服略作漱洗便让她们歇息去了。
陆宇蹑手蹑脚的进了里屋，此时屋中烛火未熄，樊玉珍则和衣趴在案几之上已然睡去，面前犹自放着一壶香茶，陆宇缓缓的走了过去，烛火掩映下的那张娇俏面容显得更是娇艳欲滴。
似樊玉珍这般的少女，在这个时代中可是受过极为严格的言行训练的，比之一般的普通百姓要严格得多，否则岂会有门当户对的说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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